花栗子 郭一璞 发自 凹非寺
量子位 报道
华为“单反”P30 Pro,从远处拍到的埃菲尔铁塔,连设计师们的名字都看得清。
这样的变焦技能,奢侈到让人心生嫉妒。
不过现在,就算不是P30 Pro,没有徕卡四摄,没有4,000万像素,只靠深度学习,iPhone也可以把50米之外的细节,拍得清楚明白。
比如,你在街上走着,望到了对面的店铺,墙边立着像梯子一样的东西:
这时候,如果用普通的数码变焦拍一张特写,约等于自暴自弃:
那么,让超分辨率的大前辈ESRGAN试一下。
还是有些力不从心:
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。
主角出场,超进化的数码变焦:
原来它长这样啊。每一道银色的线条,都坚定地横在画面上,没有被黑暗的背景消融掉,细节比前辈生成的清晰许多。
走着走着,又看到了20米以外的小幅海报,上面细小的网址,不用走过去拍也能看清:
这只眼力上佳的AI,微调一波之后,已经在iPhone X的相机上测试可用。
论文还中了CVPR 2019。作者有四位,一作是伯克利的博士生张璇儿,二作是港科大的助理教授陈启峰。
团队说关键在于,不能只用RGB图像数据来训练,要用原始数据。
不一样的数据集
在超分辨率的世界里,有些标准操作,大家已经习以为常。
却没发现,原本常用的数据集,带来了两个严重的问题。
第一,因为神经网络需要成对的图片,一张高分辨率一张低分辨率,来解锁从低清里恢复高清的技能。通常的做法是,对高清图片做降采样 (Downsampling) ,得到对应的那张低清图片。
降采样,会间接减少图像的噪点。
而超分辨率通常是要把远处的物体放大,离镜头越远的物体,它所在的区域噪点会越多,因为进入光圈的光子少了。
这样说来,用降采样炮制的数据,不太适合拿来训练超分辨率的技能。
第二,现有的大多数方法,都是直接用8位RGB图像当训练数据的。
但RGB图像,不是摄像头的原始数据 (Raw Sensor Data) ,是图像信号处理器 (ISP) 加工过的。
这加工步骤会损失一些高频信号,其中一个目的也是降噪。
相比之下,原始数据 (12-14位) 保留了这些高频信号,可能对恢复图像质量有帮助:
总结一下,一要抛弃降采样,二要用原始数据来训练。于是,研究人员拿起了单反,用光学变焦镜头去拍成对的照片。
简单来说,短焦拍下低分辨率图像,长焦拍下高分辨率图像。
复杂一点说,24-240毫米的变焦镜头,可以拍出许多种不同焦距的照片。对画面上的一个物体来说,就是不同的分辨率了:
任意两张图像,只要分辨率不同,都可以组成一对。
SR-RAW数据集就这样诞生了。每张图像都是原味,低清不是由高清粗暴转化得来,原始数据也都在。
训练的时候,是用低清照片的原始数据,加上高清照片的8位RGB图:高清是低清的Ground Truth。
那么,是不是有了数据集,就得到了天下?
还差一点:
图像对不齐怎么办
训练超分辨率,首先需要图像对齐 (Alignment) 。就是把低清图像的每一个像素点,和高清图像里的像素点对应起来。
因为高清和低清图像,是在同一枚镜头的不同配置下拍摄的,对齐的时候会出现不可避免的问题。
比如,透视问题。调了焦,物体之间的距离变了,很难对齐了:
比如,景深问题。调了焦,物体和背景之间的距离也变了,更难对齐了:
另外,高清图像里面,物体边缘会更加锋利,而低清图像里的边界比较模糊,原本就很难对齐。
于是,团队提出了一种新的损失函数,叫做CoBi。
这个损失,是在去年发表的Contextual Loss (简称CX) 基础上进化而生。
CX可以解决图像不对齐的问题,却不考虑图像的空间特征,在执行超分辨率任务的时候会出现重大的瑕疵 (下图B) :
左起:低清输入、CX训练成果
左起:CoBi训练成果、Ground Truth
所以,CoBi比CX多加了一项有关空间坐标的损失。这样,便可以训练出优秀的超分辨率网络了。
原始数据,真的更有效
训练完成之后,要和其他网络比一场。那么,先用肉眼评判一下。
一道题目是,限时段停车的指示牌:
左下是低清输入,右下是Ground Truth
比赛结果是 (看不清可以把手机横过来) :
右一为主角
主角恢复的文字,比前辈们都要清晰一筹。
如果,你感觉它和ESRGAN的表现差不多,我们来单独对比一下:
左为ESRGAN,右为主角
优势还是可见的。
数据,也支持了肉眼的判断:
不论4倍还是8倍变焦,主角的各项指标,都要明显优于其他选手。
上面的数据表里,SSIM是结构相似性,PSNR是峰值信噪比,都是和Ground Truth相比,越大越好。
LPIPS是一个新近提出的指标,是用一个预训练的网络,来测量图像之间的感知相似度 (Perceptual Image Similarity) ,越小越好。
打败了对手之后,团队又用人工合成的传感器数据 (C) ,以及8位RGB图像 (B) ,分别训练了一下自家的模型,看原始数据 (D) 训练的模型是不是真比它们更优秀。
其中一道题目,是40米之外的马里奥:
左是用合成数据训练的,右是用原始数据训练的:
原始数据的训练之下,画质更加美好。
对比一下,这是Ground Truth (来自光学变焦镜头,就是单反) :
各项指标也认为,投喂原始数据的模型表现更出色:
Ours-syn-raw=合成数据训练后,Ours=原始数据训练后
不过,合成数据上训练的成果,虽然比不上用原始数据养成的模型,但还是比直接用RGB图像训练的模型,要争气一些。
终究,还是要用原始数据训练的好。
结论令人振奋,但还不是结局。研究人员希望这只用单反传感器养成的AI,也能适应手机的传感器。
于是,他们选了iPhone X做小白鼠,用一个小数据集微调了一番。5000次迭代之后,模型在手机上获得了新生:
实验室里的人类们
研究团队,来自伯克利、港科大和英特尔。
一作是来自伯克利的张璇儿,高中毕业自人大附中,本科毕业于莱斯大学,如今已是四年级的博士生。
主攻计算机视觉的她,先后在Adobe、Facebook和英特尔实习过。张璇儿一作且有陈启峰参与的CVPR论文,已经不止一篇了。
比如,这项画风绮丽的研究成果,可以去除照片上的“鬼影”。
二作,大家可能比较熟悉了。
陈启峰,1989年生人,高中获得IOI金牌,放弃清华保送而选择港科大,还在密大交换期间获得过ACM总决赛的亚军 (北美第一) 。
2012年,陈启峰获得了包括斯坦福、哈佛、MIT在内9所学校的PhD录取信,最终选择了斯坦福。
2017年博士毕业,2018便已成了港科大的助理教授。
三作吴义仁 (Ren Ng) ,伯克利的助理教授,张璇儿便是在他的实验室里做研究。
吴教授出生在马来西亚,8岁移民澳大利亚。2006年斯坦福大学博士毕业,还获得了当年ACM的博士论文奖。
他的主要研究方向是数字光场摄影技术,还创办了光场相机公司Lytro,把这项技术引入消费级电子产品。
四作是Vladlen Koltun,来自英特尔的资深科研主管,是智能系统实验室Intelligent Systems Lab的负责人。张璇儿和陈启峰,都曾经在他的实验室里工作过。
One More Thing
要是你既买不起P30 Pro,又不会训练深度学习模型,别担心,还可以直接上望远镜。
贴心的量子位,替你找到了这个:
咦,你怎么用了品如的望远镜?
论文传送门:
https://cqf.io/papers/Zoom_To_Learn_CVPR2019.pdf
— 完 —